贰三个月后,令狐冲和任盈盈拜访武当。他所说的老前辈自然就是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,此时两人恰在武当。令狐冲携盈盈见过二人,双方一番寒暄之后,便进入了正题。令狐冲问了他们两个问题,一是如何做到内气外放,化气成剑;二是是否存在另一个世界,如何去得。方证回答了第一个问题,他说,在四百多年前的北宋年间,各种武学高手、奇功绝艺层出不穷,做到内气外放并不算难。
比如大理段氏的“六脉神剑”,大雪山一派的“火焰刀”等等,都是将内气充分压缩再外放的绝方证笑道:你说的不错,我们两个老头儿确实能做到内气外放,但离凝气成剑的境界还差得太远。除非能找到那些传说中的神功绝技,否则最多练成像我们这样,永远中看不中用。冲虚道长接过话头道:内功到了一定境界,自可外放,令狐兄弟想必也达到了这个境界,日后凝气成剑也不是难事。
老道感兴趣的是,风清扬老前辈是否真的破碎虚空,飞升仙界了?令狐冲闻言急急问道:听道长所言,真的存在仙界么?冲虚抚须笑道:这处世界确实存在,佛教谓之为佛国,异教谓之为天堂,道家则谓之为仙界。我派祖师张三丰真人,在人间生活了二百一十二年,最后不知所终,正是道法大成,飞升仙界。想不到风老前辈另辟蹊径,以武入道,剑破虚空,实在是令人钦佩!接下来,方证和冲虚又对令狐冲说起了一些江湖传说,希望他可以从中找到线索和方法。
半日后,令狐冲和任盈盈离开武当,此后,两人一边行侠仗义,一边寻找那些传说中的绝学。他们到过天山缥缈峰,四百多年前,逍遥派的天山童姥和虚竹子先后主持峰上的灵鹫宫,名盛一时。传说灵鹫宫后山的石壁上刻有无数神奇的功法,虚竹子更是凭其白日飞升。但他们找遍了缥缈峰的每一个角落,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灵鹫宫的踪迹。他们还冒险登上了直入云端的大雪山,试图找到宁玛上师传授鸠摩智“火焰刀”的所在,最终仍一无所获。
他们来到云南无量山,按照线索找到了无崖子的琅嬛福地,逍遥子得道时的不老谷,但琅嬛福地空空如也,不老泉水早已干涸。他们还在大理寻访到了段氏后人,却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“六脉神剑”是什么。令狐冲和任盈盈费尽千辛万苦,历时七年之久,仍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武功绝学,都感身心疲惫。令狐冲摸着盈盈的脸,柔声说道:当日在华山你曾笑言,“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嫁个猴子满山走”。
这七年可真苦了你这个大小姐,陪着我这只猴子走遍天下。如今我们遍寻不得,应是和风太师叔缘分已尽,不宜强求。我们这就回梅庄吧,以后日日抚琴弄箫,不问世事,做一对神仙眷侣。盈盈笑道:尽日寻春不见春,芒鞋踏遍陇头云。归来笑拈梅花嗅,春在枝头已十分。郎君不用灰心,说不定前方就有一场机缘,在等着我们。两人说出上面一番话时,正在襄阳岘首山中。
他们多年奔波劳累,便准备乘船回到杭州,一路好好欣赏江山美景。不曾想,他们很快便如盈盈所说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叁数日后,令狐冲和任盈盈在汉江渡口用餐,遇到四个恶霸把一个个瘦弱的男孩围住,逼迫他从狗洞钻进一个大户人家家中偷东西。那男孩畏畏缩缩,却始终不答应,四个恶霸便拳脚相向,打得男孩站不起身来。
令狐冲见了这样的事,自然不能不管,便出手将四个恶霸揍了一顿,然后把男孩送回了家。这男孩姓武名十三,家徒四壁,一个老娘卧病在床。令狐冲和盈盈送了他们一些银两,还教了武十三几招拳脚功夫,防止他以后再遭那些恶霸欺负。武十三感激涕零,让他们稍作等候,便在屋子里一顿翻腾,最后找出一本破旧的书册,双手奉给令狐冲。
令狐冲见这书册只有寥寥十几页,连封面都没有了,却是眼前一亮,心中登时翻江倒海。因为那书册一开始便写着:阴盛至极,一阳初生,此即为“一阳指”之要也……令狐冲和任盈盈对望一眼,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欣喜之意。这“一阳指”绝技,正是将内气高度压缩,再于之间射出的功法,也是“六脉神剑”的基础功法。令狐冲对武十三说,这本书对他意义非常,远远超过他赠给武十三的东西,因此作为补偿,他还要教武十三一门内功心法和剑法。
接着,他把武十三叫到一边,开始传授武功。任盈盈则去和武十三的母亲说话聊天。令狐冲自然不可能传武十三“独孤九剑”,但他改良后的华山剑法和内功心法则没什么问题。武十三武学天分不错,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,已将令狐冲所教的东西基本掌握,日后只要勤练不辍,自然可臻至一流高手境界。而任盈盈也从武十三母亲口中,得出了武家的来历。